张颜拍桌的力道极重,桌上几张装填颜料的砚台齐齐腾空,在它们落下的间隙张颜持笔一一蘸过。那速度之快饶是傅丞翊也仅能看到虚影重重。
砚台终是应声而落,那成色各异的颜料竟是没有一滴洒出。
“画成!”伴随着张颜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,司渊缓缓走上前去。他眼神示意张颜往后一步,接着仔细打量起他的这幅画作,等确定无异后方才朝着珍妃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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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给本宫取过来瞧瞧。”
“是。”
那名贴身宦官得令走下台阶,他双手从司渊手中接过张颜的画作,目不斜视捧其再度返回。来到珍妃身旁,那宦官呈半蹲之姿,持画向珍妃展示起来。
珍妃一双眸眼在张颜画作上扫过,眼神从起先的不解和疑惑变成了欣赏和愉悦,直至惊诧。
“好!好!好!”一连说了三声好字,珍妃眉眼含笑看了眼傅丞翊后向那宦官吩咐道,“去,让傅大人也瞧瞧。”
“是。”
傅丞翊瞧见那画时,脸色的变换和珍妃并无二般。那画上是一年轻窈窕的女子,她亭亭玉立,手挽竹篮,脚下分别肆意长着绿意盎然和姹紫嫣红。那女子虽身着白裙,但模样甚是乖巧灵动,瞧着画中女子,傅丞翊脑海中想起一个人,正是小七。
“难不成他画的是......”
就在傅丞翊猜思之际,张颜恭声朝珍妃解释起来。
“草民观珍妃仪态雍容,举止端庄,想必年轻时也是极貌美的女子。”
“大胆!”司渊闻言顿时盛怒,他转身指着张颜喝道,“在珍妃面前你竟敢如此言语,怎么!你言下之意便是珍妃此时老了,不复当年?”
“司渊。”珍妃笑着朝其摆摆手,“不必如此,让他把话说完。”
司渊狠狠瞪了一眼张颜,随即强压下心中火气,不再置声。
张颜无视司渊,继续恭声向珍妃说道:“草民并无暗指珍妃如今年老之意,便是如今您也是风采依旧,经由岁月雕刻,更显雅韵。”
见珍妃笑而不语,张颜指着宦官手里自己的画作笑道:“草民不才,凭自己心中所想,勾勒出珍妃当年模样,颦笑间皆可称一句人间绝色!亦如天女下凡!”
“但草民又知,世间女子不可仅凭容貌硬生生区分开来,虽然岁月催人老,但自古美人在骨不在皮。那几抹绿意和脚下姹紫嫣红,便隐喻年少时的昂扬和中年时的雍容端庄。”
“草民观珍妃并未刻意雕饰自己,想必也是顺从岁月之举。女子不为容颜焦虑,只管在岁月长河中信步而行,此番心境着实足够令世间女子效仿。”
张颜说完抬眼看向珍妃,他犹豫片刻方才将最后一句话说出:“莫说是现在,便是珍妃垂垂老矣,也定配得上一句白发戴花无人笑,岁月从不败美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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