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亲自带兵在云中郡打败匈奴之事,不过区区数月已经在天下传开,使得四方诸侯惧,而秦人士气大震,皆将嬴政传成了天神下凡的治世之君。
反观嫮儿出了一趟塞,身体变的更加娇弱,足足病了月余。
嬴政对她时强时弱的模样很是疑惑,连同做神女时的记忆也时有时无,由李信陪着再次去审了大楚巫,江离却只是闭目冷笑,并不答话,待他失去耐心转身而去时才道:“秦王殿下,如今你可还分得清楚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身为巫山神女的嫮儿,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失忆的娇弱女子?”
嬴政并未有太多迟疑,皱眉回道:“她是巫山神女也好,寻常女子也罢,不管什么样,都是孤的嫮儿!”
诚然他并不觉得两者之间有多少差别,最多寻常时候的嫮儿更依赖他的保护罢了。
宫女来报说嫮儿夫人今日大好了,想知道大王几时去看她。
嬴政立时抛下事务去了,在花园里就见到了被众燕国舞姬簇拥起舞的嫮儿,一身绝美罗衣,舞姿妖娆宛若仙女一般翩跹欲飞。
舞姿虽然娇柔,步履却甚为有力,看来果然大好了。嬴政一时甚为开怀,凝着她,眉眼间皆是温柔笑意。
嫮儿一个跳跃正撞见他的眼波,心神荡漾脚没站稳摔倒在地。
嬴政疾步上前抱她在怀,众燕国舞姬也纷纷围过来。
嫮儿却突然如临大敌,也顾不得自己脚踝的疼痛,将一只小手遮在嬴政脸上娇声道:“走开,都走开,这是我的夫君,你们都不许看他,不许看!大王,你也是,除了妾以外,不许看任何人!”
自打凯旋归来以后,咸阳城到处都是关于秦王的传说,除了军功,也将他的容貌传的宛若天人,什么丰神俊朗英气逼人皎皎君子举世无双,恨不得把所有溢美之辞全部用上。
后宫之中的佳人评析则更为具体,曰:“大王美风仪!俊眉修眼,高鼻薄唇,玉树临风,龙姿凤章……”
更有甚者直抒胸臆:“大王的腰,那是夺命的刀!任谁不想抱一抱?”
嫮儿听多这些,哪里会不紧张?
再则这些燕国来的姐妹本就是一起送进宫侍奉秦王的,可如今只有嫮儿被封了夫人,其他人也不见得如何甘心。
嫮儿怎容夫君被人抢去,遂扬起袖子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,嬴政颇有些哭笑不得,却也由着她。
李信笑着挡在前面对众美姬道:“来来来,都看我——看我——”
众美姬越过李信娇声喊着大王,嬴政却不为所动,柔声对嫮儿道:“好好好,孤谁都不看,只看你好不好?”他忍俊不禁,待她依旧是万般宠溺,嫮儿心满意足地搂住他的脖颈,被他抱着离开。
此举在秦宫中很快传成了笑谈,虽有艳羡者,可大半人认为其恃宠而骄,过上些年月,等容颜老去,青丝变白发,也不知大王是否还会多看她一眼。
闲言碎语流传多了,难免惹得嫮儿不快,闷闷地想着等以后老了不知会是什么模样。
大雪接连落了七日,而且越落越大。嫮儿站在廊檐下看了一会儿,突然跑去冰天雪地里站着,任凭宫人如何劝阻也不理会,反而脱下狐裘淋了个痛快。
宫人无奈,只好禀告大王。
嬴政来时她早在雪里淋透了,皱眉斥道:“简直胡闹,这是淋了多久?”说罢抱起她会寝宫。
嫮儿玲珑小手抓住他的衣襟笑道:“妾这个样子像不像生了满头白发,大王瞧着可生厌?”
嬴政亦知晓流言之事,看着她头上和眉睫上的雪花又好气又好笑道:“孤还大着你几岁呢?怎么,若孤将来生了满头白发,你便会厌弃孤吗?”
“自然不会!大王生的这般俊俏,将来就算老了,也一定很好看,妾怎么看都看不厌。”嫮儿说着由着他将自己抱回去,将湿衣服脱下,又把头发擦干。
她刚从外面回来,寝宫反倒不敢生火。二人躲在寝帐里,嬴政将她抱紧,柔声问道:“冷吗?”
嫮儿据实以答:“唔……有点热……”
两个人只着寝衣,这般贴在一起抱着,倒是没有办法什么都不想,嬴政低笑点她的鼻子。
嫮儿抬眸,仰头去吻他,像只小野猫一样又抓又亲。随她如何,嬴政却还不曾在寝榻上吃过亏,嫮儿身上的伤总是旧的还没好,又添了新的,好在她还受得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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