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唐朝雨只身就冲眼前两个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感染者跑去。
大概是再也没了顾忌,也或者是最后拼死一搏,她手中刀落下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,都狠,脖颈处那一片红色纹路此刻随着她血脉得搏动显得越发夺目。
手中锈迹斑斑的唐刀准确砍在这些感染者脖颈处,力道也出乎意料地大,一刀下去应声倒地。
徐清欲言又止,眼里既着急又有些心疼,扭头看着宋晚风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宋晚风没有动,就在后面看着唐朝雨一个人像是快要燃尽的蜡烛,竭尽全力释放着最后的光,从干脆利落到逐渐缓慢,僵硬,步子也开始踉跄,就要熄灭了。
她脸色紧绷,眼里神情晦暗不明,左手也不自觉蜷缩起来,好似在做什么决定,但是直到唐朝雨扑通跪了下去,她也没有说话。
徐清和苏茗她们实在忍不住跑了过去,想要碰唐朝雨却被她阻止,“别碰我。”
她的声音不负清润,开始嘶哑,像是被什么糊住了嗓子,身体也不自然地抽搐着,撑在地上的手青筋暴起,死死抠着地面。
苏茗意识到了她已经开始变异,惊恐地后退一步,又忍不住咬紧唇,红了眼。
宋晚风早就无形中成了她们的主心骨,心慌意乱的三个女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看向了宋晚风。
只见宋晚风左手拿着刀,缓步走向唐朝雨。
徐清实在忍不住,开口道:“小宋,你……”
宋晚风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手,只是在唐朝雨身后蹲下,看着她。
感觉到了宋晚风的靠近,唐朝雨稍稍侧过头,她脸色已经很难看了,泛着一股青灰,脖颈处那一片红色纹路已经泛青,眸子也开始发红。
唐朝雨深知自己的变化,又赶紧扭过头避开宋晚风,喃喃道:“宋晚风,要是再来一次我又找上你,你会不会很烦啊。”
宋晚风这一次没有沉默,而是轻声道:“不会。”
唐朝雨似乎愣了一下,然后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,但又很快转了回去,低声道:“可你都不愿意给我留个暗……”
“我自牢笼仰望苍穹,在黑暗中等待晨曦。”
宋晚风声音不高,近乎低语,但是每一个字都吐得格外清晰,唐朝雨意识已经模糊,却听得清清楚楚,只是她有些听不大懂,下意识道:“什么?”
“你要的口号,你说了我就信你了。”她说这话时,甚至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温柔,偏偏那双眸子在镜片后依旧沉静如水,面色也是那么波澜不惊。
唐朝雨叹了口气,仿佛放下了什么,身体猝然一僵,松下了双肩。
宋晚风猛然觉得不妙,伸手按住唐朝雨的肩膀,将她上半身拧了过来,却见原本那把刺进那个感染者脑袋里的蝴蝶刀,已然没入了她心口。
宋晚风脸上的平静在这一刻倏然碎裂,呼吸也急促起来,咬牙喊了句,“唐朝雨,你……”
她满脸震惊和错愕,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,曾几何时她似乎也看到了一个人如此果断干脆了结了自己,让她一句话都来不及说。
宋晚风心里难受又恼怒,可是多余的话却又说不出来,不走这条路能怎么办,感染了眼睁睁等着自己变异?可是纵然是死,这副躯体也摆脱不了控制。
她看着唐朝雨,心头涌出一股情绪,有一点后悔,并不是很强烈,可却像一股阴霾萦绕不散。乃至于长久之后,愈演愈烈。
“其实不用什么暗语,我也会信你。”
宋晚风久久半跪在地,看着没了气息的唐朝雨,随即开始觉得不对了,唐朝雨并没有继续变异?难道就是因为她所谓的重来带来的特殊变化吗?
宋晚风想着想着,却发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阵虚无,直到什么想法都没了。
再一次醒来,唐朝雨已经不会再晕头转向了,疼痛依旧还在,但是她已经可以平静地对待,捂着心口安静等着结束,同时快速抓起闹钟,看了一眼。
时间清楚显示,6:34。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,可以确定时间提前了,她重来这么多次,提前次数连着这一次大概是三次。这三次比较特别的是,她都遇到了其他人,准备来说是宋晚风。
这是巧合,还是必然呢?如果是必然,也太奇怪了,命中注定吗?老天爷到底想干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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